引导语:什么才是真爱,不是有没有结婚证,不但是平时的关心,最重要的是在对方出现生命健康危险的时候能不 能勇敢的去帮助对方。

你懂吗?这就是真爱!

  面对肝移植医学伦理审查专家,32岁的苏丹哭了。她想给刚刚复婚的丈夫——39岁的田新丙 捐肝。

  6月份,两人刚刚离婚。但仅仅过了两个月,田新丙便被确诊严重肝病,需要进行肝移植。

  随后,苏丹自己去做了体检,又花了两个星期时间说服前夫复婚并接受她捐肝。当伦理审查委员会的专家探究 原因时,苏丹哭着说:“因为我爱他。”

  昨日,在总参谋部总医院(解放军309医院),苏丹捐出了590多克肝脏。它们,将为田新丙带来生的希 望。

  冲动离婚后确诊患病

  苏丹和田新丙的病床,隔着一个小床头柜。两人伸伸胳膊,就能牵到彼此的手。

  苏丹是内蒙古人,田新丙则来自河南。恋爱、结婚,两人相伴近10年,直到今年6月。“我们对公司的规划 产生了分歧,大吵一架后,话顶话就离了。”

  离婚后,两人暂时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为合开的公司继续奋斗。

  “离婚其实很冲动,等两个人平静下来后,应该会复婚。只是,这场疾病加快了复婚的脚步。”苏丹和田新丙 说。

  今年8月,田新丙被查出肝硬化中晚期,并伴有新生小肝癌,需进行肝移植。此时,他刚与苏丹 离婚两个月。

  从医生那里,苏丹得知,肝源紧缺,目前,解放军309医院就有10名患者在等待肝源。

  可是田新丙等不起,病情时刻都在发展。

  前妻几度劝说坚持捐肝

  苏丹跟田新丙说要捐肝时,田新丙觉得是个玩笑。

  苏丹却很认真。她拉着田新丙去医院,找医生咨询。“我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来帮助他,肝源那么紧张,时间 就是生命。”

  但田新丙拒绝了。

  “捐肝毕竟有一定风险,发生意外的话,我自己没治好,她也伤了身体,女儿还那么小。”每当苏丹提起这个 话题,他就不再说话。

  苏丹知道,田新丙拒绝,是担心她冒险。但她也知道,这个险,她一定要冒。

  她和田新丙聊女儿,说那么小的女儿,不能没有爸爸。她又聊起田新丙的父母,说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她 还聊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她仍然喜欢着那个不抽烟不喝酒、几乎爬遍北京大山的田新丙。那样的田新丙,给了她热 爱生活的理由。“我已经习惯了依赖你,没有你的陪伴,我会失去对生活的信心。”

  背着田新丙,苏丹自己去医院做了体检。

  她拿着体检报告对田新丙说,“我符合捐献条件,只要复婚就行。”

  苏丹的父母也跑去,帮助劝说这个前女婿。直到女儿被推入手术室以前,他们依然在说,田新丙就是他们的半 个儿子,“我女儿做的这个决定很伟大,我们支持她。”

  “就算只有两三成的希望,她也要陪我来闯一下。我真的很感动。”被劝说了两个星期后,田新丙最终接受了 苏丹的提议。

  两度伦理审查终通过器官移植,需要通过伦理委员会的审核。根据要求,只有配偶、直系亲属、三代以内的旁 系血亲或养父母养子女、继父母继子女等,才能成为活体肝供者。

  这意味着,苏丹要为田新丙捐肝,还缺少一个合法的身份。

  很快,8月份,两人办理了复婚。随后,将所有需要的资料递交到了医院器官移植伦理委员会。

  其实,田新丙的大姐也曾想为弟弟捐肝,但由于年龄和身体原因,最终作罢。而在苏丹看来,捐肝既然有风险 ,那就让一个家庭来承担,不要牵扯两个家庭。

  不过,苏丹的坚持,开始时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

  在见到苏丹和田新丙之前,伦理委员会的专家们看着资料都在琢磨,“是夫家有钱,背后存在金钱交易?还是 别的原因,让这个离婚了的女人坚持复婚捐肝?”

  除了对动机的考虑,专家们更多地还要考虑活体捐肝手术的风险。

  主持伦理委员会的全军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长石炳毅介绍,活体捐肝手术,比活体捐肾手术风险更大,存在术后 出血、肝功能不全、胆漏、感染等多种可能性。国内外都曾出现过严重并发症导致供者死亡的案例。所以,伦理委 员会的审查会非常严格。

  8月31日,第一次伦理审查,考虑到供体的风险,有专家犹豫了。

  一个多月后,伦理审查进入第二轮。苏丹表现得非常急迫,她一直哭着讲述她的坚持,一句“因为我爱他”感 动了在场的专家。

  在综合评估多方因素后,第二次伦理审查最终全票通过。

  “他们两个人的情况还是很适合做的,苏丹向我们证明了她的伟大。”石炳毅说,活体捐肝的案例,大多是父 辈和子辈之间比较多,夫妻之间的非常少,苏丹的决定,令他们钦佩。

  捐肝手术顺利完成

  昨日上午8时,苏丹被推进手术室。田新丙躺在病床上,目送着妻子离开。

  “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大手术,但医院说手术的成功率会很高,让我们很有信心。”田新丙看着身 边的空床说,他已经告诉医生,如果手术中出现意外,一定要先保住他的妻子。

  石炳毅介绍,根据身体情况,苏丹的肝脏最多可以捐献918克。但昨日的手术,她只需捐出590多克肝脏 。“手术过程非常顺利,之所以比原定时间要长一点,是为了保证安全。”

  主刀医生杜国胜介绍,医院进行了多次术前讨论,大到整个手术的规划,小到手术所用针线的选择。“他们感 动了我们所有的人。”

  昨晚7时10分,苏丹的肝脏被转移到田新丙所在的手术室。

  她的一部分生命,即将在田新丙体内延续。

  昨晚9时许,苏丹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23时20分许,田新丙的移植手术结束。

  石炳毅表示,两例手术均在没有输血的情况下顺利完成。不过,苏丹还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肝脏才能慢慢长 回来,术后防止并发症的出现非常关键。

  对话

  苏丹:为这样的人付出,值得

  新京报:你们既然已经离婚,为什么还愿意为他冒这个风险?

  苏丹:婚姻不是一个形式,而在于内容,并不是一个离婚证或结婚证能说清楚的。我们有太多东西牵扯在一起 ,孩子、父母、家人、感情、彼此的回忆。这已经成为一份亲情了,我要不去做,心里会不踏实的。

  新京报:手术要摘除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你害怕过吗?

  苏丹:我们曾在别的医院看到一个实例,一个大哥在术后发生感染去世了。这是我们亲身经历的,他之前还在 跟我们谈笑风生,经过了一场手术,这么快就走了,内心还是有震撼的。但我想要搏一搏,很期待这个手术让我丈 夫重生,把他的坏肝给扔掉。我给自己找了一些内心的支持。我们要共同面对往下走,毕竟是跟我朝夕相处十年的 孩子他爸。

  新京报:你给自己找了什么样的内心支持?

  苏丹:我觉得心态很重要,不只是我给予他鼓励,他也给予了我勇气。他确诊后只有最开始几天会叹气,但很 快又变回了正常的状态,看电视还会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为这样的人付出,会非常值得,像个爷们儿 。

  时间:2012年10月31日

  地点:总参谋部总医院(解放军309医院)

  事件:女子为救前夫复婚捐肝

  滴答、滴答、滴答……时针渐渐指向早上8点。

  田新丙没有去看门上的大钟,他的目光久久地凝望着苏丹。

  还记得前晚,苏丹为他细细擦拭着身体,更忘不了她在伦理委员会上的那句“因为我爱他。”

  下一刻,这个毅然决然为他复婚捐肝的女人就要进入手术室了。活体供肝的风险摆在眼前,他很紧张。“我跟 医生说了,如果中途发生任何风险,一定要先保住妻子。”

  苏丹平躺在病床上,刚插入的胃管,让她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转头回应丈夫的目光。胃管带来的恶心,让她 感觉难受。

  “苏丹,时间到了,要进手术室了。”护士走进病房,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在家人的帮助下,苏丹挺着腰板爬了起来,穿上鞋,向门外走去。苏丹起身后,走到田新丙床前,与丈夫握手 告别。田新丙的目光,一直追随到病房大门口。

  “几个小时后,就该我进去了,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将目光从门口移回,田新丙低着头,喃喃 自语。

  在田新丙等待的3个多小时里,苏丹经麻醉已昏迷。她的一部分肝,在医生的手术刀下被慢慢剥 离。

  上午11点半,田新丙被推入了10号手术室。与妻子所在的9号手术室一墙之隔。医生要为他先摘除坏肝, 然后再将苏丹的肝移植入他的体内。

  “肝的质量很高。”昨晚7点10分,主刀医生取出了苏丹的590余克肝脏,经过修形后,放入了小推车。 苏丹的“小新肝”直接被送入了隔壁。那里的田新丙,已经做好了接受新肝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手术比预计的时间要长。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人体修补师”的工作做得 非常精细。

  门外10多个亲友一等就是10多个小时,每一次大门打开,他们都会围住出来的医生,“状况怎么样了?时 间怎么这么长,还顺利吧?”

  昨晚9点,苏丹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晚上11点,田新丙的手术也已经顺利完成。

  家人、护士、医生、病友……所有知道他们故事的人,都在被感动着,默默地祈祷着。因为爱情 。